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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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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25

沈宗良伸手蒙了下她的眼睛, “還沒看夠?”

卻被且惠一把抓住了,“沈宗良,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是不是?”

他從鼻腔裏哼出聲笑來,“怎麽總說這種多餘的廢話。”

她牽了牽他的衣擺,“說嘛,是不是?”

沈宗良揪了下她的臉,“是, 當然是。”

且惠轉了個身,重新把臉悶進他的襯衫裏,深深嗅了一口,好香。

他不曉得, 她這個人有多沒安全感,總是要反反覆覆地確認。

兩點還沒到,車就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方伯來敲門拿行李,“先生, 就只有這個箱子嗎?”

沈宗良也不確定,扭過脖子問正化妝的且惠,“小惠, 是嗎?”

且惠抓著大號梳妝鏡,刷睫毛的間隙看了眼, “嗯,就那一個。”

方樸是跟在姚夢身邊多年的老人兒了。

沈家辦完喪事後,他回老家休息了三個月,如今仍舊回來開車。

姚夢說她也不大出門了, 家裏用不上這麽多人,就派了他去照顧老二。

沈宗良自然知道他媽媽是什麽心思。

不愛出門是假, 把個眼線弄到他身邊是真,就這麽點把戲耍來耍去的。

在方樸來見他的第一天,沈宗良就把醜話說在了前頭,給了好大一個下馬威。

那日,沈宗良坐在上邊喝著茶,“方伯,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的脾性你知道。”

方樸連忙說知道,都知道。

沈宗良笑:“您老也不用怕,只要我的耳根子清凈了,大家都好過。”

言下之意,倘或姚夢整天揪出些瑣碎來對他說長道短的,他一個都不放過。

方樸嚇得只擦汗,怎麽出了一趟國回來,老二比從前更難服侍了。

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父子倆意見不合沖撞起來,沈宗良也照拍桌子不誤。

家裏無人敢惹他,到後來連沈忠常都只挑他順耳的說。

他想不到,這麽個剛強不可奪其志的沈家老二,也有這樣言語溫柔的時候。

且惠化好了,提著她的托特包站起來,和沈宗良道別。

她站在他的面前,很有點舍不得地說:“我很快回來。”

沈宗良摸了摸她的發梢,“海邊風大,披肩帶了沒有?外套呢?”

她的手在他手臂上滑動一下,“都帶了。”

臨出發前,沈宗良為她關上車門,吩咐說:“方伯,送鐘小姐到酒店,路上慢點。”

方樸戴好白手套,點點頭,“好的。”

且惠隔著車窗同他揮手,用唇形說了聲bye-bye.

沈宗良淡淡點頭,“去吧。”

且惠怏怏回頭。沒有擁抱,也沒有吻別,什麽都沒有。

好歹她也要走個三四天的呀,沈宗良怎麽這樣。

她頭一次感到,深沈內斂這樣的特質顯影在男人身上,竟也能成貶義詞。

還沒出大院,馮幼圓的電話就來了,她抱怨說莊新華沒等她,家裏司機又去了接她爸。

且惠感到奇怪,“莊新華把你都給扔下了?那他一個人幹什麽去啦?”

“誰知道呢!最近和謙明他們幾個鬼鬼祟祟的,”馮幼圓舉著手機站在馬路上,“你出發了嗎且惠?我現在去高鐵站找你還來不來得及?”

且惠說:“我沒坐高鐵,你把你的位置發我,我過去接你吧。”

“還開車去啊?”幼圓覺得有點不大對,“你一個人嗎?”

她看了眼前面的方伯,“嗯,我坐了車,路上說吧。”

方伯在後視鏡裏打量了且惠一眼。

這個年輕姑娘很耐看,就是四肢太纖細了點兒,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

明明也沒有皺眉,但就是覺得她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愁緒。

看老二對她的態度,想必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見面了,方伯也不敢怠慢。

他自我介紹說:“我姓方,是給沈先生開車的,鐘小姐是吧?”

且惠忙坐端正了,“方伯您好,就叫我且惠好了,家裏人都這麽叫。”

方樸點頭,這姑娘倒是個好相處的,說話也和氣。

她報了一個地址,“方伯,先去接我一個朋友。“

方樸轉了個彎上高架,“好的。”

“謝謝。“

“不用客氣。”

藍湛湛的天裏,馮幼圓看著那輛金頂邁巴赫朝她開過來。

再一看車牌,是沈總日常坐的沒錯,何況開車的還是方樸。

她坐上去,笑著和方樸打招呼,“方伯您好。”

這是沈夫人身邊的人,馮幼圓自小在這個圈子裏,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方樸也微笑致意,“馮小姐,你好。”

瞧兩個丫頭欲言又止,互相的目光都在臉上轉來轉去。

方樸識趣地將擋板升起來,“你們倆聊吧,我不聽。”

幼圓吐了下舌頭,“謝謝啊方伯,我還真有話審她。”

擋板將車內隔成兩個空間,後排寬敞安靜。

且惠覺得這個氛圍,她們都可以開瓶香檳喝一喝了。

她去按中控臺的旋鈕,幼圓問:“你要幹嘛?”

且惠研究了一下,“我看沈宗良弄出過冰鎮威士忌來,試試。”

馮幼圓把她扳過來,“別搞這些沒用的,我問你這怎麽回事?”

“哪個?”且惠裝傻充楞,“什麽怎麽回事?”

她指了一圈車內,“沈宗良的車,沈宗良的人,你說呢?”

且惠嗯了聲,學著沈總無波無瀾的語調,“就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和他在一起了。”

幼圓控制不住地激動大喊:“我的個天哪,這盛世如我所願!”

且惠嚇得去捂她嘴,“小點聲行嗎?方伯聽見了多丟人哪。”

“來,說說細節,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聽了。”

香檳沒找到,且惠開了礦泉水喝。

她言簡意賅地說:“就是那天晚上,他突然胃痛,我照顧了他半夜。”

幼圓摸著下巴感慨,“哎喲餵,侍藥床前,小意溫柔。”

且惠翻個白眼,“我和他說了很多話,說在江城多麽難,說起了我的pony。他沒什麽反應,我自己哭上了。”

“哎喲餵,傾訴過往,惹人憐惜。”

“昨晚在他那兒吃飯,我差點磕著茶幾,他就那麽沖過來抱我......”

且惠忽然頓住不說了,幼圓著急地去催她,“講啊,抱你然後呢?”

她說:“我怕你又要哎喲餵,先留空間給你發揮。”

也不知道馮幼圓哪來這麽多的詞。

“……”

且惠朝她攤攤手,“也沒什麽了,我覺得他有點太在意我,就問他是不是喜歡我,就跟你那天懷疑的一樣。”

幼圓劇烈甩動兩下頭發,“不會吧,還能這麽直接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明目張膽勾引沈宗良的前輩們,死得也太冤了點。

有一次珠寶晚宴上,李家的那個大女兒穿得花枝招展,故意摔進了沈宗良懷裏。

面子上的功夫沈總倒是做了,很紳士地伸手扶了她起來,問她有沒有事。

李家的得寸進尺,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趁便就往他肩頭靠。

但沈宗良下一句話,就叫她從頭涼到了腳後跟。

幼圓還記得,他當時手裏端了杯酒,口氣拒人千裏,“李小姐,你這個風情賣弄的,稍顯廉價了吧?”

當時幼圓才十五歲,躲在羅馬柱後看的津津有味,心想小沈叔叔的模樣真瀟灑,也真冷情啊。

她回過神,看見且惠篤定地點頭,“就直接問,還有什麽好婉轉的。”

“然後呢?”幼圓一臉聽靈異故事的表情,“他就說是?”

“嗯。”

馮幼圓的兩只手用力地插進了發縫裏。

過後,她又忽然放下,兩眼放光,“給我來兩個沈總這檔次的,我現在強得可怕。”

且惠喝了口水,無可奈何,“......你有時候吧,就和我一樣神經。”

從小到大,她倆能一直玩兒到一塊去不是沒道理的。

幼圓呵呵直笑。

很快她又覺得不對,“不是,我請問呢,如果他否決了你,要怎麽辦?”

且惠擰緊瓶蓋,往杯筒裏一放,“那我不就知道答案了嗎?以後就死心了。”

被他拒絕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沈總拒絕的女人不要太多。

何況,她在大院裏又住不長久的,日後也沒有多少機會見他,怕什麽沒面子。

“要不怎麽說呢,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幼圓說。

且惠只覺得聽了個笑話,“我算什麽勇敢?不過被逼到那份兒上了,不說都不行。”

幼圓好奇地湊過來,“咦,他拿什麽逼你了?”

“萬中無一的男色。”

“……”

兩個人又嘻嘻哈哈地笑歪到一邊去了。

幼圓撇了下散落的頭發,“真的,我還是要恭喜你,得償所願。”

不為對方是沈宗良,僅僅是她得到了心上人正向的情感反饋。

且惠只覺得害怕,“但是幼圓,他這根枝頭太高了,實在不是我能碰的。”

“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當然不會。”

幼圓握起她的手,“你既然喜歡沈宗良,和他在一起是很好的,我相信他會照顧好你。只是呢,不要想能有什麽結果,享受過程就可以了。沈夫人可不是個清淡的角色,她揀選兒媳婦的眼光挑著呢,這個不行那個不妙的,咱們犯不上去受她指指點點。”

意識到說的太嚴重,且惠聽後,臉色也不好。

幼圓又接著補了句,“不過咱們年紀小,比沈總玩兒得起,大不了,將來分手就是了。”

且惠聽從且盲目地點頭。

她知道幼圓是一片真心為她好,話也說得委婉。

雖然難堪,但不曉得有多少人上趕著去求沈夫人的指點呢。

可幼圓說的是,咱們犯不上。

沈家的門檻是很高,但對於不想進去的人來說,就算是堵墻又能如何?

她也不是沒有任何退路,清醒就是她唯一的退路。

車廂內彌漫一陣悲哀的安靜。

且惠苦澀地動了動唇角,天下哪有這樣談戀愛的?

八字剛一撇,就已經預見了敗走麥城的結局。

講到底,還是他沈宗良這個人本身太具誘惑力,身世又太好的緣故。

忽然,她嘆了一口氣,“要是沒搬去你外公那裏住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碰上沈宗良,不必一邊抗拒不了對他的迷戀,一邊對前路感到惶惶難安。

“哎呀。”幼圓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總想那麽多,就什麽事都做不成了,誰年紀小的時候沒談過兩場沒結果的戀愛,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這樣。”

且惠她灰心地點頭,“嗯,也對。”

從這點來說,沈宗良成熟穩重,外形俊朗。

他的方方面面都是個很好的男友人選。

到阿那亞是六點多,海邊的天灰蒙蒙的,天氣預報說會有雨。

方樸送她們到雲頌酒店門口,又下車去開後備箱,把行李箱搬下來。

幼圓的行李是且惠的三倍,三個同系列的限量款箱子,就這麽往門口一堵。

且惠替她推了一只,笑說:“馮小姐的東西真多。”

她把墨鏡一戴,“度假嘛,漂亮裙子、泳裝總是要帶的呀。”

且惠跟方樸道別時,碰見沈棠因和楊雨濛挽著手出來。

她揮揮手,“辛苦你了方伯,回去小心開。”

方伯讓她進去,“沒事的,你休息吧鐘小姐。”

楊雨濛眼尖,拱了一下棠因,“這不是你小叔叔的車嗎?還是方伯開來的。”

但沈棠因比她更早看見,盡管鐘且惠背對著她們,她仍一眼認了出來。

她的氣質極出眾,光是那條白皙修長的脖根,就夠引人註目了。

沈棠因猜到了點什麽,“雨濛,我們去吃飯吧。”

她不想說,也不想看身邊這個炮仗當場炸起來。

而楊雨濛已經松開了她,走過去質問且惠。

鐘且惠才剛轉身,就被她攔住了半邊去路。

她保持得體的微笑,“濛濛,你比我們先到了。”

但對方很不客氣地交臂問她,“怎麽是沈叔叔派車送你來的?”

楊雨濛這脾氣真是多少年都沒得改的。

且惠答非所問,“沈小姐在等你吃飯呢,快去吧。”

楊雨濛被她這種無視且高傲的態度徹底激怒。

姓鐘的破落戶是不是太不尊重她了?

她大喊了句,“你很會勾引人是嗎?這麽快就得手了。”

身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還有人舉著手機在拍。

且惠不得不停下來,“請問我勾引誰了?”

她指了下已經成為一道黑影的邁巴赫,“還用說,就是沈叔叔啊。”

且惠語速勻稱地問:“那好,沈宗良是你的什麽人?”

“他是我......他是我......”楊雨濛急得跺了跺腳,“他是我閨蜜的叔叔。”

她緩緩笑了,“原來你也知道,他只是你閨蜜的叔叔,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你也好意思來問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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